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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人物、语言与宾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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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李渔》一书指出,西方戏剧通过行为和对话表现人物的性格,而中国戏曲侧重于音乐,并通过语言刻画人物,李渔在此领域贡献颇大。
[17]为此,该书引李渔之言而证实之。
首先,李渔认为言为心声,作者必须谨慎地选择语言:“言者,心之声也。
欲代此一人立言,先宜代此一人立心,若非梦往神游,何谓设身处地?无论立心端正者,我当设身处地,代生端正之想;即遇立心邪辟者,我亦当舍经从权,暂为辟之思。”
[18]因“专为登场”
的缘故,语言一定要朴实,通俗易懂。
如果观众不能理解,就是失败之作。
“曲文之词采,与诗文之词采非但不同,且要判然相反。
何也?诗文贵典雅而贱粗俗,宜蕴藉而忌分明。
词曲不然,话则本之街谈巷议,事则取其直说明言。”
[19]在诸多易犯的错误中,李渔认为“填塞”
为甚:“填塞之病有三:多引古事,叠用人名,直书成句。
其所以致病之由亦有三:借典核以明博雅,假脂粉以见风姿,取现在以免思索。
而总此三病与致病之由之帮,则在一语。
一语维何?曰:‘从未经人道破’。
一经道破,则俗语云‘说破不值半文钱’,再犯此病者鲜矣。”
[20]李渔感叹其所处时代剧作的书本气太浓,因此对元曲的简洁明了非常推崇。
他说:“元人非不读书,而所制之曲,绝无一毫书本气,以其有书而不用,非当用而无书也;后人之曲,则满纸皆书矣。
元人非学深心,而所填之词,皆觉过于浅近,以其深而出之以浅,非借浅以文其不深也;后人之词则心口皆深矣。”
[21]
李渔的剧作中既有“曲”
,也有大量宾白。
尽管宾白对剧作的影响很大,但在李渔的时代,这一项写作的质量却非常低。
更糟的是,许多宾白是由音乐家而非剧作家撰写的。
针对此种情况,李渔说:“自来作传奇者,止重填词,视宾白为末着,常有《白雪》《阳春》其调,而《巴人》《下里》其言者,予窃怪之。”
[22]为纠此偏,李渔说:“尝谓曲之有白,就文论之,则犹经文之于传注;就物理论之,则如栋梁之于榱桷;就人身论之,则如肢体之于血脉。
非但不可相轻,且觉稍有不称,即因此贱彼,竟作无用观者。
故知宾白一道,当与曲文等视,有最得意之曲文,即当有最得意之宾白,但使笔酣墨饱,其势自能相生。”
[23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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